【空楠】玩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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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齐木空助是个恶劣的人。
这大概与他智商比寻常人高上许多有关。
总之他热爱捉弄人，所有人，从至亲到萍水相逢者，也许是他一时兴起，也许是蓄谋已久。
他喜欢带着无害的笑容，内心却完全可以有着与表面相反的想法，前面还在真诚的说话，后脚就自我证实前面的话是骗人的。
争取一个心理的反差，达到令对方改换表情甚至于被打击到盛怒的情况。
齐木空助可以从这种恶劣的行为获取快感，漫不经心，又故意设计，后来这种行为就发展成了一种乐趣，当然，还不如说这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取乐。
似乎是因为他抱着一种俯视，及怜悯的情感在心中，不屑一顾，傲慢，又可怜，所以就干脆想要捉弄一下。
就像是一个刚好成年的人，碰到自己刚刚几岁的弟弟似的，觉得幼稚，又忍不住去逗弄，然后探究他会出现什么行为。
有些幼稚，但是也无从制止，或是说反击的行为。
不过，说起来这人是有一个弟弟的。
但是是绝对不会被他欺负的存在。
毕竟他的弟弟，齐木楠雄是超能力者，所谓真正的天才，这是齐木空助自己说的。
他不是不应该抱有这种心理吗，连由来都失去了，又怎能开始？
可是好像并未注意过这一点似的，齐木空助也并没有停止自己对于齐木楠雄的捉弄。
从小时候就开始的，但是不怎么成功，因为齐木楠雄是超能力者，有着心灵感应这样的作弊器，导致空助脑子里那些卑陋的心思一下子就被他了解完全，然后就失败了。
再加之原先空助也毫不犹豫的认为自己是天才，也不认为弟弟能够超越哥哥。
所以说就干脆变成挑战了。
早上的早餐，甚至于一个普通的先后顺序，都要做成挑战。可惜屡战屡败，毫无反击余地。
以至于他萌生了对这个弟弟深入骨髓的厌恶，可以在表面微笑着说“最喜欢楠雄了”这样之类的话，然后脑袋里诅咒他下地狱。
是因为自己傲视人类的快感被压制了，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痛苦与不甘。
这种感觉恰似一个人获得了最高的地位后，又被告诉其实有一个人比他地位还高，比他还强大。如果说有上百上千甚至更好，但偏偏就只有那一个，令人咬牙切齿的眼中钉，肉中刺。
要打败他，让他一败涂地。小时候的空助就只有这种信念。
他所有的愿望都变成了打败齐木楠雄，也因此，空助不再关注其他事物，在他心中，那些不过是闲暇之余的顺手之为，一点意义都没有。
连打击他人都不在是那么愉悦，仿佛只成了一种恶劣的惯性，没有其他事物能够抢夺他的全副精力。
一切都因为他找到了别样的乐趣。
2.
今天齐木空助来了，很意外的。
这时父母不在家，只有齐木楠雄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，手上捧着甜品，倒不像是宅男的习惯，但确确实实又是宅男的生活。
“诶？”齐木楠雄有些奇怪，甚至在心里略略发出一声代表疑惑的音调。
“怎么，来看小楠雄，小楠雄觉得很奇怪吗？”被一语说穿了。但也确实应该奇怪，屡战屡败后，齐木空助似乎被打击出了阴影，除了挑战的时候，很少来找齐木楠雄。
不过齐木楠雄肯定不会承认，他冷漠的扭过头，懒得给予多余的视线给这个人。
“楠雄今天在看什么呢？啊果然是推理剧啊，不出意料的话这个人就是凶手吧。
不对不对，猜错了，应该是其他人的。”自顾自的开始说话了，齐木空助坐在齐木楠雄旁边，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。
“小楠雄看的东西真是千篇一律呢，明明推理小说不过是一些不知所谓的把戏。”齐木空助日常是嘲讽就这么顺口而出了。
“喂，你是来干嘛的？”终于忍不住，齐木楠雄开了腔。齐木空助就这么平常的坐在自己身边，反而让楠雄坐立不安。
“嘛，来看一下我亲爱的弟弟，怎么了吗？”
“楠雄不喜欢我来？真是令人伤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就传来急匆匆的敲门声，大力到像是催命令一样，齐木楠雄不记得自己有哪个同学会这样拍门。
“真是缠人的猴子。”空助的脸色阴郁下来，在齐木楠雄有些奇怪且隐隐含着担忧的眼神中出门。
齐木空助来自然是有目的的，虽然说他的目的明明可以和齐木楠雄没有关系，就是摆脱现在门外那个女人而已。
其实他只要用他恶毒的语言嘲讽她一番，那个女人必然知难而退，但是空助就是想要跑到家里来，在齐木楠雄的面前干这种事。
还有其他目的的吧。
门被推开了，面容精致的美人站在门外，用气愤但执着的眼神看着齐木空助，齐木楠雄稍稍将身子往那边探了一点，大概能看到情况。
难以入耳的讽刺开始了。
齐木空助的嘴角勾上了一抹微笑，让女人有些战栗，她也忍不住退后，但是又立即上前一步，用颐指气使的态度开口。
“我说，你凭什么不接受我？”看起来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，缠上齐木空助了吗？齐木楠雄思量着，有点想继续看，虽然他知道这女人必然是会被赶走。
“您是觉得您与我如果结合后，对我的前途十分有利对吗？但是从家势的角度来看，我与您完全不般配呢。”
“呵，还有点自知之明。”
“不好意思我表达不准确，让您听反了吧，我当然是比您优越的。
我的父母可不像您那位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那样随时会归西。”
“啧啧，缺失了兄长的爱，就肆意的找其他男生来弥补真是可怜啊，母亲似乎也不喜欢您呢？”
喂，太过分了一点吧。齐木楠雄心道，不过，不知为何他懒得去阻止，甚至还特地想了想这个女人是应该背负这种指责的。
“这样也太没礼貌了一点吧，让那个家伙惩罚一下也未尝不可。”似乎这样能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。
为什么会不安呢？齐木楠雄清楚自己这种心情的缘由，但他希望无视掉。
不得不说，齐木空助的话还是相当毒辣的，至少齐木楠雄都完全听不下去了。楠雄扭过头，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视屏幕上。
但是太过噪杂的声音始终诱导着他向外看，想要看到结果。
“太过分了你。”已经带上哭腔了，齐木楠雄叹息道，收敛一点吧大小姐。
“楠雄感兴趣吗？啊，不对，你怎么会对这些情情.爱爱感兴趣呢。”齐木空助眼尖的瞧见了齐木楠雄姿势的改变，嘴角自然的滑上微笑。
“我们来比赛吧。”
该来的还是要来，齐木楠雄完全预料到了。但是我不会答应的，他又想。
“真是的，我的两箱咖啡果冻怎么还没到，快递不行啊。”齐木空助装作只是顺手买了东西的样子。
什么比赛，快说。齐木楠雄激动起来，一碰到咖啡果冻就失去了理智。
“就这样吧，我们一个表白，一个说知道了，然后这样子循环，谁先承受不住谁算输怎样。反正小楠雄也不会在意这种东西吧。”
像是在开玩笑的游戏。
但齐木楠雄有点犹豫，他实在是不想和人表白，也不想答应表白，尤其还是这个人。
因为不论怎样，这个游戏都是不对等的。
齐木楠雄不觉得，齐木空助真的会对自己抱有好感这种倾向的东西，虽然说最近的态度虽然有所改变，但是还是，不想被这人，用恨意表白着。
而他，却存在属于绝对劣势的感情。
这必然又是玩笑，利用自己的讨厌玩笑。
3.
“啊，那我来表白吧。”
齐木空助是否还是那种切齿拊心的可怕心理呢？毕竟虽然在表面上还持有那种友好的态度，但是因为这人可怕的掩饰能力，还恰恰无法窥探他的内心，又是扑朔迷离。
能解答的只有他本人。
从乐观的角度来看，确实如齐木楠雄所想，空助对他抱有的情感有所改变。
随着时间的不断递进，内心的感情必然有变化。
在幼年的时候，空助还心系着人类的，充满对这些未进化完全是猴子的怜悯，也有产生要利用齐木楠雄是能力来施舍这些生物的想法。
而且，在他眼里，弟弟就不是弟弟，而是一个比常人可怕的多的“怪物”，一个完完全全凌驾世事的魔王。
齐木空助也自然没有办法正常的去对待自己的弟弟，而是用极其黑暗的心理，赢得弟弟同样程度的厌恶。
但是当他与人类更深层次的接触之后，他改变了他的观念。
人类是什么？有什么用？和他们相处就像是和猴子一样？做出的行为令人作呕，完全无法理解，完全难以想象，简直没比垃圾好到哪里去。
也许是因为孩童的世界太过单纯，所以齐木空助以前没有这样子觉得，但接触了更深层次的污垢后，他越发不觉得人类有价值了。
人类啊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意义。
地位从勉强存在，到彻底消亡。既然人类已经完全不为他所牵挂了，那么现在齐木空助的精神寄托自然只剩下了一个。
他可爱的弟弟。
世界上唯一让他感觉有意义的的存在，齐木楠雄。
这样想着，齐木空助发明了心灵感应的屏蔽器，虽然说两者并没有什么关联，但他的的确确是在明白了这件事之后才做出来的。
“这样就有助于我打败楠雄了呢。”他想，这样也有助于他捉弄齐木楠雄，让弟弟的脸上有不一样的表情。
齐木空助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与齐木楠雄的对决，以及与齐木楠雄开玩笑，其他的玩笑不过是他一时而发，顺势而为，完全只是本能而非有意。
“果然只有楠雄能打败我。”他微笑。
“但是这不公平。”
齐木楠雄可以轻易打败他，除此之外，齐木楠雄也拥有的齐木空助几乎不可能拥有的存在。
朋友。
很容易就产生心理上的不平衡，然后引发独占欲。
齐木楠雄在齐木空助心里的地位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，正所谓天翻地覆。
原先齐木楠雄是令齐木空助憎恶的存在，令他厌恶且避之不及，宁愿他下地狱。
可是现在不一样了。齐木空助变得狭隘起来的内心只装的下一个人，且这种不公平的感情使得齐木空助对于齐木楠雄有一种保护的冲动，一种独占的冲动。
其他人不配和他在一起。
如同钻石与低劣的泥垢放在一起，所谓天壤之别，云泥之分。齐木空助完全觉得这些人配不上，且应该远离齐木楠雄。
让他们滚吧。齐木空助的内心已经有些黑暗了，不，以前也很黑暗，但是现在这个黑暗转变了走向。
想要占有他。
无论耍什么把戏。
“我爱你哟小楠雄。”
齐木楠雄惊恐的发现，自己的心脏，因为这句随意的玩笑而发出异常的跳动。他意识到了，所以脸上愈发僵硬与不爽。
讨厌的玩笑。
“小楠雄怎么了，为什么不回答呢？”
其实是有点期待的，因为这人不久前刚刚脱了屏蔽器，然后说了那种话吗？
可爱的弟弟什么的，这种程度还是可以从容应对的。
“知道了。”语气冷淡，算是定下心来，甚至可以说是释然，毕竟清清楚楚。
齐木楠雄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不再抱有那种强烈是厌恶倾向。
虽然还是将兄长的形象定位的很糟糕，但是不论空助说什么，齐木楠雄基本都是选择相信的，或许是因为自己是超能力者不常被骗，或许是怀着另类的信任。
但是说实话，齐木楠雄还是相当在意这个人的。
就像上次，齐木空助拿着他自己的兄长地位乃至性命作玩笑，让齐木楠雄轻易屈服一样，齐木楠雄虽然表面上并不对这个兄长带着所谓关心，但实际上果然还是很担忧。
齐木楠雄也讨厌这个人的玩笑，拿自己的感情作为砝码的玩笑，即使齐木空助也许不知道那被拿来做筹码的感情究竟长什么样子。
情绪的转化走向了古怪的方向，情感开始变质。
也许是因为这个人才是真正了解自己的人吧。有时候恋爱就是这么古怪，喜欢上的人却是自己明明绝对讨厌不想扯上关系的人，感情上没有一丝缓和余地的人。
忍不住黑他，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他。
在比赛与游戏中，自己是赢家，但是却还是在其他方面有了短处，完全会被置于死地的短处，压倒性的劣势。
4.
要输掉了吗？
与上次不一样，将空助的心灵完全窥探后，就可以从容应对，而现在因为不知道这人内心想的是什么，反而还保留了一丝希冀，根本就撑不过下一回合的告白。
齐木楠雄敛下睫毛，没有选择与空助对视，这在空助眼里就是分明的异常。
“不愿意被我表白吗？或者说是不想答应。”
真是个笨蛋。齐木楠雄暗骂，他不知道自己的神色变得更加糟糕。内心变得慌乱起来，肯定难以继续下去。
空助轻笑一声，又吸引了齐木楠雄的注意力，齐木楠雄自然把这当成了嘲笑。
被发现输掉了吗？或者说是其他的。
“抱歉，看样子是我输了。”抬头就可以看到齐木空助的脸上无奈的微笑，然后就是向自己伸来的手，楠雄甚至没有反应过来。
脸被捧住了，嘴唇被毫不犹豫的亲了。齐木楠雄睁大了眼睛。
愉快的摸了摸楠雄的头，空助轻松的笑着抱住了齐木楠雄。
怀抱很温暖，因为是成年男性，所以肩膀很厚实，也很有安全感。齐木楠雄有点惊异自己产生了类似依赖的冲动。
原来是抱有对等的感情吗？眼睛里满是讶异与茫然，齐木楠雄不由自主的将身体陷入面前男人的怀里。
似乎是成功的双箭头。楠雄与空助拥抱在了一起，彼此身上的温暖传递着，心也交付出去了。
然而齐木空助的感情还是未明的，但是他此刻确实是表现出来爱意的。
那么他知道什么是爱吗？
爱太肤浅了，对他而言。
空助伏在楠雄肩上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那是齐木楠雄看不到的角度，他洞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独占欲而已。
是玩笑。
恶劣极了。
=fin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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